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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014-5-1115:38:26本章字數:60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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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014-5-11 15:38:26 本章字數:6077 (1)

“右關上已經可見肝形脈氣,中指稍外旋上推:脈氣混沌有灼熱感與澀氣、脈見滑,關見弦,這應該就是染上了肝病。只是這病為何發病如此之快,是否還有其他的毒素,老夫卻是不好說了。實在是因為來勢洶洶,而且表面上並沒有太嚴重的變化,我也無從下手了。”蔣老太醫搖了搖頭說道,模樣甚是無奈。

董清到底是年輕,沈不住氣,最先開口說道:“老大人,您何不直說,我……我這到底是不是什麽傳染病?”

靖安侯聞言,連忙對著女兒打眼色,讓她不要胡言亂語。

董清隨即也反應過來,連忙改口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平日裏並沒有這類的病癥,會不會是我無意之間接觸了此類病人呢?”

蔣老大夫聽了她這話,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這……依著老夫看,小姐似乎是不太可能是這種情況吧。肝病的起因很多,但是多是一些窮苦人家出身的因為沾染了不潔之物和病患使用的東西,再有就是長期的飲酒酗酒”。

很顯然,言下之意是這位身嬌體貴、養尊處優的侯府大小姐是不可能接觸到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惡習的。

靖安侯頓時一陣陣的尷尬,他當然不能承認自己的女兒曾經和什麽窮苦人家之人接觸,更加不會說出自己的女兒長期酗酒這樣的鬼話。

董清的臉也是刷的一下就紅了。這個老匹夫,讓他看病,就老老實實的看病,又何苦說出這樣的話來。

頓時,現場就有些冷場。

蔣老大人卻像是沒有看出現場的尷尬一般,自顧自的說道:“真是奇怪,小姐倒也不是唯一一個得了這病的人。”

“什麽?”這次嚇了一跳的可換成靖安侯了,“難不成還有什麽別的人也染上了類似的病?”

“可不是說嗎……我今天一早就聽說楚王殿下居然也有類似的病癥了。那王妃多少是懂得一些醫術的,所以給親自診脈,斷定的確是肝病。所以厲長生大人就趕緊過去了。”蔣老大夫人摸了摸胡須,說道。

“厲長生?”靖安侯夫人意識到了什麽,趕緊問道:“老大人怎麽知道是厲大人過去給楚王診治?”

這也是在場的其他人心中的疑問。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是尋常人能夠了解到的信息。

除非……

“這是因為厲長生一大早就到了我的府上,想要跟我討教一些事情。可是還沒等開口,就有人直接追了過來,讓他過去診治。可不就是那楚王府派來的人嘛。於是厲長生也沒法隱瞞,就直接跟我說了。”蔣老大人一五一十的說道。

靖安侯此刻已經是相信董清真的可能染上了那種傳染病。

他生怕這病真的會傳染,看向女兒的目光也多少有些顧忌了。他不由自主的就挪了挪屁股,想要離董清遠一點。

靖安侯夫人自然是看出了丈夫的心意,雖然心裏哀嘆丈夫的無情,可也明白自己作為一個母親可是毫無保留的為兒女付出,可是丈夫去不見得會為一個屢次離經叛道,甚至是丟盡他臉面的女兒無私奉獻了。

她只能是忍下心中的酸楚,強笑著對蔣老大人說道:“老大人,這病……通過接觸,能不能再次傳染?”

蔣老大人又是不自覺的摸了摸胡須:“這……我可真的不好說了。雖然現在沒有危險。不過依著這個情況發展下去,董小姐是必須要隔離了。”

靖安侯雖然松了一口氣,可是到底心中還是不安。就又多問了一句:“為何楚王會特意找厲長生大人?”

“厲大人家學淵源,家中頗有一些難得一見的偏方,或許是其中真的有對癥的藥方也不一定。”蔣老大人揣摩著說道。

靖安侯和夫人互看了一眼,就笑著對蔣老大人說道:“真是有勞老大人了。只是今日的事情還請老大人給我們隱瞞一二,這畢竟不是什麽好事。也好讓我們探尋名醫,幫著小女診治。”

他敢這樣說,也是斷定了皇上是不會讓這樣的消息傳揚出去,所以才會撒了這麽一個不大不小的謊。

蔣老大人果然體諒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夫明白侯爺的擔憂。不過還請侯爺抓緊時間,老夫雖然能診病,可是卻是沒有良方能夠治療,不如等等楚王府那邊的消息看一看,也許厲長生大人會有良法也不一定。”

靖安侯此刻巴不得趕緊把這個蔣老頭送走,他才好處置董清的問題。

於是就在臉上掛上一個笑容:“真是有勞老大人折騰這兩趟了。來人!送老大人回府!您的診金,我隨後會親自奉上。”

蔣老大人雖然聽出了對方言語中的急切之意,卻也不以為忤,點了點頭,就親自背了藥箱,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蔣老大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一家人的視線之中,靖安侯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夫人,你和孟然出去!我有話要問問清兒。”

靖安侯夫人看著丈夫那暴戾的雙眼,怎麽肯讓他單獨和女兒在一處?

可是她卻是不敢忤逆丈夫的吩咐,只能是趕忙拉著兒子往外走,將兒子妥善的安排好了之後,就立刻又折返回來。

可是,還沒等到她再一次踏進府裏的花廳,就聽見一聲暴喝:“逆子!”

隨後就是“啪”的大響!

靖安侯夫人心中大驚,趕緊不顧一切的跑了進去,果然就看見自己的女兒癱倒在地,一只手捂著臉頰,滿臉憤憤不平的看著靖安侯!

靖安侯一看到女兒這副模樣,頓時惡從膽邊生,擡腳就想要沖著董清身上踹去!

靖安侯夫人趕忙沖了過去,一把抱住靖安侯的腿,苦苦哀求:“侯爺,侯爺,你不要啊。清兒已經夠可憐的了,求求你,不要在責怪她了。她一定都是無可奈何!”

靖安侯本來高漲的怒火被夫人的這一番哭訴弄得真是半分也發洩不出。

他看了一眼哭得淚眼滂沱的夫人,又看了看在一旁一副倔強模樣,卻是咬的嘴唇青紫的女兒,頓時覺得心中陣陣的無力。

“夫人,你放開我吧。想必我不用多說,你也知道,這孽障又闖下了什麽大禍。”

靖安侯夫人又不是傻瓜,到了這個地步,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放開丈夫的腿,卻是跑到女兒的身邊,毫不顧忌的把女兒摟在懷裏,說道:“清兒,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你做的那件事情?你怎麽這麽傻啊!又何必跟那樣的賤人一般見識?”

董清那白希的臉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明顯的紅掌印,看得靖安侯夫人的心中揪著難受。

可是董清卻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模樣,她木然的說道:“那賤人居然膽敢碰我的……,而且還嘲笑我,我豈能留下她的性命?若是她把我的秘密說出去,我哪裏還有臉活下去!”

她說的是那樣平淡,仿佛說的就是最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靖安侯夫人卻是能夠感覺到她的身體就在自己的懷裏微微的顫抖。

她心中再也沒有辦法理睬那個已經死了的無足輕重的宮女,她只知道,那賤人必定是冒犯了自己的女兒,否則女兒一定不會動手的。

靖安侯看到女兒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冷冷的說道:“我不管你的什麽理由。明天我就會讓你進宮去找厲長生診治,否則你的病情繼續拖延下去,難保會傳染給家人!”說完就一甩袖子,直接就要離開。

靖安侯夫人心中一驚,趕忙說道:“侯爺,侯爺,你別走!你不能這麽做啊!”

靖安侯停下腳步,卻是連頭都不肯回一下。

“她是你的女兒,孟然也是你的兒子。這病可是傳染的。你總不能為了女兒就不要兒子吧。”靖安侯冷冷的聲音響起。

靖安侯夫人頓時一楞,再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她只能頹然的摟著依舊如同一截木頭般一動不動的董清,嚶嚶的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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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帝看著一臉惶恐的跪在腳下的靖安侯和董清。

他的面容冷然,沈聲說道:“靖安侯,你這是何意?”

“皇上贖罪,皇上贖罪!”靖安侯不說其他,只是一味的磕頭再磕頭。

武德帝面無表情,卻是對他的謙卑毫無感覺。

“有話直說!朕沒有時間和你廢話!”很顯然,武德帝現在對於靖安侯並沒有什麽太多的好感。

“臣有罪,臣有罪。”靖安侯偷眼看了看武德帝的表情,可是卻因為對方隱藏在巨大的陰影之中,而根本就無法一探端倪。

他只能是戰戰兢兢的說道:“臣的女兒董清知情不報,還請皇上贖罪。”

“知情不報?”武德帝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一絲的疑問。

“清兒,還不從實招來!快些跟皇上把話說清楚!”靖安侯對著跪在身後一言不發的董清呵斥!

“前日宮宴之時,臣女外出更衣,走到更衣的偏殿之時,卻是發現裏面有一具宮女的屍體,臣女當時驚慌失措之下就趕忙跑了出來。後來聽說楚王等人說出此事,也因為害怕而沒有再多說什麽。此事的確是臣女因為膽怯而知情不報,回府之後,臣女內心不安,所以才稟明了父親,請父親帶臣女入宮請罪。”

董清果然是巧舌如簧,這事情被她這麽一說,果然是合情合理。

武德帝輕輕一笑:“既然如此,愛卿又何必非要入宮,即便是不說出來,也無傷大雅。”

靖安侯覺得難以啟齒,可是卻是無法不說:“這……這是因為小女也因為到過那偏殿,不,不幸染上了那種傳染病……所以,所以……”

“原來如此嗎?俊兒,你們出來吧。”武德帝突然打斷了靖安侯的話。

靖安侯和董清聞言,都是內心大驚,他們猛然擡頭,果然就看見楚王夫婦和厲長生突然出現在大殿之中。

楚王?

他不是應該也得了同樣的病而抱病在家,無法起*嗎?

靖安侯現在真是被震驚的無法動彈了。

若不是因為聽說楚王已經病入膏肓,就連*都起不來,他又怎麽會下定決心真的逼著董清入宮?

最最關鍵的是,他刻意打聽之下,說是厲長生大人真的有幾分本事,居然一副藥下去,就讓楚王好了大半。

到底是虎毒不食子,他覺得要是有機會治療女兒的疾病,總好過讓她呆在家裏等死!

可是如今楚王神采奕奕的站在他的面前,厲長生又是一臉深意的看著他們父女,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是掉進了一個圈套。

可是事到如今,他自然是不可能改口,必須要咬死了!

“靖安侯,你確定事情真相是這樣的嗎?”楚王冷笑著問道。

“這,這,臣不明白王爺的話。”靖安侯不敢擡眼和司徒俊對視。

董清的目光卻是實在黏在了那站在司徒俊身後的柳靜菡的身上。

她一見到柳靜菡一副親昵模樣的和司徒俊貼在一起,目光中的怒火就再也壓抑不住。

這個賤人!又是這個賤人!

一定是她!

她努力再努力,好歹算是壓抑住了胸中的怒火,勉強的又再次恭敬的低下頭,可是那眼中盛著的怒火和忌恨,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了。

“實不相瞞,這次不過是本王和厲大人設下的一個圈套!”楚王冷冷的看著靖安侯。

他的視線甚至不肯再多放在董清身上一刻。

“那宮女根本就沒有什麽惡性的傳染病,而那個太監和本王也並沒有染上什麽疾病。這不過是因為我們想著那害人之人必定做賊心虛,會懷疑自己得了類似的疾病,所以迫不及待的入宮想要尋求解決之法!”

其實就連那位為董清診治的蔣老大人都是一樣為他們所用,幾乎京城所有去到高門大戶家的大夫都得到了同樣的提示,讓他們暗示某一位得了類似的病。

可是其他人家的人雖然惶恐,卻是壓根就沒有人去過那偏殿,自然是一再的確認也就罷了。

只有那真的去過那偏殿之人才會心虛,生怕是真的染上不可遏制的傳染病!

他看了一眼柳靜菡,示意出來把事情的經過說一下。

“那王路被發現出現在死去的宮女身邊。可是他卻堅持大呼冤枉。而且那殺人的兇器乃是一枚女人使用的簪子模樣的東西。最最關鍵的是,那死了的宮女手中攥著一縷女人的長發!”柳靜菡走出來說道。

董清聞言,頓時冷笑:“笑話!難道那一個小小的太監說的話就能當真了?難道他就不能因為畏懼懲罰而故意說假話嗎?”

柳靜菡同樣冷笑:“這事情就要問問董小姐了。據那王路所說,他正巧是趕在那石碑被擡到大殿上之時,被人叫到那偏殿,之後就直接被人打暈了。而之後王爺很快就到了那偏殿之中。而據我當時在現場觀察所得的結果是那宮女死了不過是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這都是經過了厲大人同時證實了的。這麽短的時間內,還要去除後來我趕過去耗費的時間,想要來往在那正殿和偏殿之間,也不過是一個來回的時間。而且你們這麽三批人先後到達都看見了屍體,所以時間不可能間隔太久。既然郡主說是曾經到過那偏殿,卻不知道到底是在王路之前還是之後呢?”

董清頓時楞在當場。

柳靜菡話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當時發現屍體的時候,那宮女死了不長的時間。如果董清是在王路去之前過去的,那麽她在回去的時候勢必要碰到王路,因為去到那偏殿只有一條路!

如果是這樣,那麽柳靜菡必然是會讓董清找個證人證明她當時就在大殿之上,因為當時石碑在大殿之時,眾人都是聚集在一處,如果有什麽人走動,是非常容易會被發現的。

如果董清是在王路暈倒之後去到那大殿之中,為什麽方才董清的話語中又沒有提到這一點?而且如此一來,董清應該也會碰到後來到達的司徒俊!

可是偏偏王路和司徒俊都沒有提到過見過董清的事情!

董清思來想去,實在是沒有辦法解釋此事,只能是強自梗著脖子說道:“或許是因為事有湊巧,所以我剛好和兩夥人都錯過了。”

“其實董小姐又何必緊張呢,這些都不過是些間接的證據,最最有力的證據就是那支刺死人的鳳頭釵。其實這樣的東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咱們這樣的人家是絕對不會允許其他人和咱們戴著同樣的頭面的。所以董小姐頭上的東西必定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只要細心的打探,必定可以找到那打造首飾的店鋪,也就可以知道那首飾究竟是誰定制的!”柳靜菡似笑非笑的說道。

董清再殘忍也不過是個年輕的姑娘,又沒有見過死屍,就算是膽子再大,又怎麽可能把那沾了鮮血的鳳頭釵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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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清的事情到底如何處置,柳靜菡沒有理睬。

其實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已經證據確鑿,想要如何處置,端看武德帝究竟是否已經徹底想要放棄靖安侯這個棋子了。

靖安侯畢竟是個握有一部分兵權的實權異姓侯,依著柳靜菡的想法,除非是董清真的犯下不可饒恕的重罪,比如是弒君?殺妃?否則恐怕武德帝看在靖安侯的顏面上,也是不會輕易動他了。

最有可能的結果反倒是,靖安侯這個大大的把柄被攥在了武德帝的手中,反而成了武德帝制約靖安侯的手段之一。

本來靖安侯和錢貴妃原本還算是牢固的聯盟,就因為之前董清公然拒婚之事出現了裂痕。如今再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真可謂是恰逢其時,只怕是武德帝就真的把靖安侯這麽一枚還算是有用的棋子順便收歸囊中了吧,

這事情的經過,柳靜菡也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秦國公夫人。

鄒氏聽了事情的原委,自然是大為咋舌。

“她居然如此的瘋狂?竟然在宮中公然的殺人?她這是心智失常了不成?”鄒氏說什麽也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會如此的無法無天。

“她必定也是失手,又是身在皇宮,無人接應,否則也不會留下如此多的紕漏。若不是因為靖安侯生怕那病情傳染,弄得自己唯一的子嗣也性命堪憂,只怕他也未必肯上這個當。”柳靜菡搖了搖頭,也覺得這次不過是一個偶然事件。並不是董清真的故意和他們作對或者有心挑戰。

鄒氏眼珠一轉,笑著說道:“既然她沒有真的病了,想必那蔣老太醫也是被你們給收買了?你倒是有本事!那老大人一向是個油鹽不進的。”

柳靜菡抿嘴一笑,嗯了一聲:“我們哪裏有這樣的本事,還不是厲長生的面子大。”

原來那位蔣老大人當初特意退位讓賢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這位年輕有為的厲長生。

厲長生的醫術早就得到了蔣老大人的認可,又因為有這麽一層特殊的關系,他才能說得動蔣老大人呢。

“要不怎麽說,人們大多數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外人看來,他們這樣的關系,多是被理解為是厲長生擠走了蔣老太醫,可是誰能料到其實壓根是老太醫特意讓賢呢?”鄒氏有些感慨。

柳靜菡點了點頭:“不錯,人們就是喜愛用自己的意願去揣度其他人的想法。”

鄒氏見柳靜菡突然若有所思,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到什麽,卻是不希望她如此的煩惱,就笑著打斷她的思緒,說道:“你不知道啊,聽說,過幾天那穆王府的夫人就要生了。”

“這事情算是什麽大事?居然都傳到了您這裏?真真兒是稀奇了!”柳靜菡挑著眉頭,表情有些古怪。

鄒氏嘲諷的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當是那穆王妃好心,故意通知我們這件事情?你可真是想錯了,那根本是因為她的母親近來四處拜訪,話裏話外透露的意思是讓我們這些貴夫人們不要去參加那個孩子的洗三禮呢!”

這下子輪到柳靜菡咋舌了。

怎麽會如此荒唐的行事?

都說褚相是個最最老謀深算之人。雖然身在朝堂,卻是從來不摻合盡任何的鬥爭和派別中去。所以才能以年過七十高齡的年紀時還能身居高位,並且平安的伺候了三朝的主子,送走了兩位皇帝壽終正寢。

可是他這樣的謹慎性格,怎麽可能允許自家的媳婦到處串聯,去做這樣荒唐囂張的事情?難不成他是故意而為之的?

“這麽說起來,褚相恐怕是也對穆王近來的行徑產生了一絲的不滿?”柳靜菡皺著眉頭,說出自己的猜測。

鄒氏倒是真的沒有想這麽多,她不得不佩服柳靜菡的敏銳了。想到這裏,她倒是真的覺得應該把這件事情通知自家的國公爺了。

“也罷,到時候再說吧。估計生產的日子也就在這一兩日了,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如果大家都去,我就去,如果沒人動,那我就送一份不菲的禮物也就罷了。”鄒氏沒有提到柳靜菡是否應該去。那是因為柳靜菡作為楚王妃一則是不必理會那褚夫人的想法,二則是皇子府中的這種事情,她不可能不去的。

兩個人又談了幾句,就看見有安國公府裏的婆子過來回事取對牌,柳靜菡也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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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著馬車回到王府的時候,居然就看見司徒俊等在二門口。而且最古怪的是他居然是一身正式的禮服。

她有些奇怪,可也不得不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冷然說道:“王爺,這是在等妾身?”

司徒俊也知道,在外人眼中,兩個人的關系如今也不過是稍微有些緩和,所以也同樣冷著臉說道:“嗯。父皇今日說了,要讓咱們皇子和王妃全都入宮,說是今日有事情。”

柳靜菡心中奇怪,卻是也不敢多啰嗦,不過就是匆匆的回了院子裏換了一身正式的宮裝,然後就和司徒俊一起上了馬車。

兩個人上了馬車,多少放松了心情。

柳靜菡低聲問道:“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大張旗鼓的讓咱們入宮?而且還是讓皇子和王妃一同去?”

武德帝召見皇子沒有什麽可奇怪的,可是他很少叫王妃同行的。

司徒俊搖了搖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了。不過我尋思著,也不會有其他的事情,只怕是……還是那件事情。”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明月道長在宮裏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只怕是也該準備完畢了吧。”

柳靜菡心中先是一驚,隨後也是大定。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和他們夫妻二人沒有任何的關系了,他們又何必多擔心?

“你猜,其他的人知不知道皇上究竟打的什麽主意?”柳靜菡真的很好奇。

其實最初的時候,她真的準備把事情直接捅出去,宣揚的天下皆知,可是後來和司徒俊商量了之後到底還是覺得不應該由他們自己來捅這個馬蜂窩,否則就會變成武德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到時候只怕是反而成了眾矢之的了。

她心中是認定了的,只要是武德帝願意,他完全可以調查出整個大順國內發生的任何事情。

然而有道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他如果真的做到了這一步,那他非但不是明君,反而會把自己累死。

柳靜菡慢慢拉住了司徒俊的手,緊緊攥住,低垂了眼眸說道:“只希望,這一切的紛爭都和我們無關!”

她感覺到司徒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她不知道他這是不甘心或者是心有同感,然而不管是哪一樣,她都會選擇和他站在一起!

司徒俊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他的內心頓時安定了許多。

也越發的覺得有了這樣一個懂得自己之人陪伴身邊,如果真的能夠兩個人逍遙江湖,該是多麽的美妙之事?

這世上並不是人人都想要做範蠡和*妃,也有人希望洗盡鉛華做那泛舟湖上的朱陶公和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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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二人的所料,他們一到了龍乾宮的時候,就看見周王和肅王已經等在那裏了。

兩個人一見是司徒俊領著柳靜菡來了,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

周王細細偷看,覺得沒有從柳靜菡的臉上看到什麽憔悴之色,不由得心中稍安,可是隨後又不免猜測,難道這是強顏歡笑?

他一向是個愛開玩笑的,所以也就沒有那麽多忌諱,就拉了司徒俊的手說道:“四弟,怎麽樣了?難不成還在和弟妹置氣?”

他這話聲音很低,很顯然就是在和司徒俊說悄悄話了。

司徒俊有些啼笑皆非,可是這樣的場合,他又不敢亂說話,只能是苦笑著說道:“三哥,你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我的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如今……我只是不願意太讓她囂張了。先冷她一段日子再說吧。”

周王還想要再多說幾句,偏這時候穆王領著穆王妃又來了。周王心知穆王不是個省油的燈,生怕他聽見一星半點,會對柳靜菡不利,於是就住了口,不肯再多說了。

對於周王對柳靜菡那掩飾不住的關懷,司徒俊的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是這裏人多口雜,他自然也是不肯落人口實的。

他只能是對著穆王寒暄了兩句,然後這四個兄弟並兩個王妃就依照齒序站好,等待著武德帝的到來。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王喜的熟悉的沙啞嗓子揚聲說道:“皇上駕到。”

幾位皇子立即是整肅了儀表,然後紛紛跪倒在地:“兒臣參見父皇!”

武德帝邊走邊擡手說道:“起來吧,今天來的都不是外人。不用行此大禮。”

幾個人起身了之後,才發現原來靖王和明月道長赫然跟在武德帝的後面,一起走了進來!

楚王和柳靜菡不著痕跡的對視了一眼,心下都明白,該來的終究回來。

果然,武德帝直接就開口說道:“今日叫你們過來,也不為別的,不過是想要讓你把各自的生辰八字說一說而已。”

就為了這個?

所有的皇子都感覺不可思議。

若是為了這個,大可以去查玉牒,又何必大張旗鼓的把人都找來?

雖然柳靜菡和司徒俊都覺得事情是昭然若揭,可是一旁一知半解的其他皇子和王妃們卻是只是覺得蹊蹺。

他們每個人都一一報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而明月道長也是仔仔細細的記錄下來。

一切結束之後,明月道長也不多留,直接就告辭了。

武德帝卻是和靖王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笑著說道:“王弟,依著你看朕的這幾個兒子怎麽樣?”

四位皇子聽到這話,都是緊緊提起了腔子裏那顆砰砰亂跳的心臟。

靖王倒是真的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四個侄子,直到把四個人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收回目光,笑著說道:“自然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那依著你看,哪一個人能做個太子?”武德帝接下來的話當真是驚世駭俗!

怎麽可以把這麽嚴肅的問題用這種開玩笑的語氣隨意說出來。而且那話裏的意思,怎麽聽著也像是如果靖王隨便說一個名字,他就要真的答應了,把他立為太子!

穆王一聽這荒唐之語,頓時心中亂跳,就要張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身後的王妃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話就咽了回去。

果然靖王自己主動就說道:“皇兄不要在開玩笑了。這樣的事情豈是我能夠置喙的!你就不要讓這些皇侄們胡思亂想了。哈哈……”

武德帝也是笑著說道:“咱們還是來下一盤棋吧。就讓他們回去吧。”

穆王眼珠一轉,就接口說道:“父皇,母妃這幾日又是咳得厲害,兒臣心中擔心,可否允許兒臣和王妃前往探望?”

武德帝忙著讓王喜擺好棋秤和棋子,只是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去吧,也是你的一片孝心。”

可是坐在對面的靖王卻是可以看到武德帝眼中一閃而過的冷芒。

他的心中不免就有些忐忑。也不免就慶幸自己這些日子,始終沒有主動提起去探望自己的母妃太妃娘娘之事。

這個皇兄年輕的時候就多疑陰鷙,對於自己又是頗為忌憚,當年之事……也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來吧,不要胡思亂想。”武德帝率先撚起了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之上!

“你老老實實的在雲貴呆了這麽些年,朕也知道你不容易。你放心吧,這次你回來,朕不會再逼著你回去了。”

靖王頓時心中一喜,可是卻又不敢過分的喜形於色。

只肯老老實實的起身行禮說道:“多謝皇上的恩典!”

“朕都說了,你不用多想了,今天咱們就好好下一盤!”

靖王覺得武德帝的興致很高,也只好做出一副歡愉的模樣,跟著下了一枚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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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帝這一番折騰,自然是引起了宮內所有的妃嬪的註意。

這一番表面上看著像是無用功的做法,讓許多人都是一頭霧水,看不清武德帝的真實用意。反倒是把絕大部分的註意力放在那個屢屢出現在不該出現地方的明月道長的身上。

可是等到她們試圖去打探個虛實的時候,卻發現長春宮的大門緊鎖,裏面確實屢屢傳出念經和做法咒語的聲響!

難道是明月道長居然膽大包天在宮中施行法術?

這可是宮中三令五申,明令禁止的行為!

那麽也就是說,這是武德帝特意允許明月道長做出這件事情!

否則他雖然名望頗高,可是一位小小的道長也不至於敢於冒犯皇威了!

賢妃的萬福宮中,穆王和穆王妃和周賢妃描述了方才在龍乾宮發生的事情。

周賢妃“咳咳”兩聲,輕輕捂著自己的嘴重重的喘了兩下,才說道:“你父皇一向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他今日這樣做必定有他的深意。”

“明月那個牛鼻子老道士,如今在宮中神神秘秘,又住了這麽些日子,到底是為了什麽?母妃你可曾試探出了什麽?”穆王等到周賢妃話音一落,就趕忙迫不及待的問道。

周賢妃皺著眉頭說道:“那長春宮如今防備的如同鐵桶一般,除了每日有兩個小太監在門口取吃食,平日裏都不會有人出入,即便是我有心想要打探,也是無計可施了。”

“母妃,親屬兒臣揣測。您覺得父皇這幾日的行為,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太子的人選?”穆王妃本來一直在沈默,此刻卻是語出驚人。

周賢妃一楞,趕忙說道:“此話怎講?”

穆王妃褚遙卿立即就把方才武德帝同靖王之間的那番有些荒唐的對話說了出來。

穆王這陣子正在和穆王妃置氣,此刻見她把武德帝的戲言當真,不免就撇了撇嘴說道:“那不過是父皇的一句戲言,你怎麽還當成什麽重要的話說給母妃聽?”說完就冷冷的瞪了穆王妃一眼。

穆王妃頓時氣得倒仰,可是當著周賢妃的面她又不敢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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